
我是龚萍,是常德交警柳叶湖大队的辅警。今年端午,丈夫蒋政在柳叶湖畔守着龙舟赛的交通动脉,我攥着执法记录仪扎进河街的人潮里,两身荧光黄隔着人潮车流遥遥相望。
出门前,我对着镜子仔细别好肩章,戴好警帽。儿子还在熟睡,婆婆轻手轻脚接过我手里的粽子:“安心去值班,沐沐有我们呢。”
清晨,河街的青石板还凝着露水,旅游大巴已排成长龙。对讲机突然沙沙作响:“各点位注意,龙舟赛现场车流量已达峰值。”我望向柳叶湖游客集散中心方向,朝阳中隐约感觉有荧光绿的身影在车流中穿梭。蒋政这会儿该在指挥拖车挪走抛锚的面包车吧?结婚8年,我们在红绿灯下过了5个端午节。
“警察阿姨!”裤脚突然被拽住,穿汉服的小女孩满脸泪痕。我蹲下身给她别好歪掉的发簪,胸前的儿童智能手表正急促闪烁。当我拨通第三个电话时,远处传来颤抖的呼喊:“朵朵!”年轻母亲冲过来抱住孩子,发髻间的艾草香囊散落在我的掌心。
正午,雨还在下。这时,手机震了震,家庭群里弹出照片:蒋政坐在执勤车上吃盒饭。儿子举着电话手表自拍:“爸爸妈妈,奶奶教我包了蝴蝶粽!”。
暮色漫过屋檐时,河街的灯笼次第亮起。我在河街帮最后一位外地的游客联系上旅行团,转身就看见熟悉的荧光绿来到身边。“给。”蒋政递来一杯温热的艾草茶,手里拿着办公室塞给他的驱蚊香包。我们并肩坐在警车后座,看晚风拂过万家灯火。“明天......”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。
雨声夹着车水马龙声,像心跳,像承诺,像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脉动。
作者:龚萍 常德交警柳叶湖大队的辅警
(编辑:李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