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只“奶酪”。
“一只?”当然。一只!奶酪不是人,是我们家一位特殊又无比可爱的成员。它是一只金渐层猫咪,那一身金黄的长毛,在阳光的温柔照耀下,闪烁着迷人的光泽;它那又长又细的尾巴上,黄黑两色的绒毛相互交织,远远看去,好似一个圆润饱满的金元宝。它的性格是既粘人又孤傲,很矛盾,它喜欢跟着你,但拒绝被抱抱;它喜欢与你同床,但拒绝相拥而眠;它喜欢用头蹭你的手、脚、脸,但拒绝亲吻它的嘴巴。我的理想是成为奶酪这样的猫,人类和我之间才会有合适的边界感。
想成为一只猫的第一个理由是我和奶奶的冲突。那天放学回家,我刚推开房门,整个人就愣在了门口——奶奶正斜靠在我床头的玩具熊上,后背毫不客气地压着它软绵绵的肚子,悠闲地刷着手机。那只熊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的生日礼物。它有一双玻璃珠眼睛,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小小的蓝色领结。
我感觉心里猛地一揪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奶奶,你怎么拿我的熊当靠垫啊?快还给我。”奶奶慢悠悠地转过头,连身子都没坐直,只瞥了我一眼,不以为然地说:“哟,不就一只玩具熊吗?看你小气的。”她不但没起身,反而又往下蹭了蹭,“我辛辛苦苦把你带这么大,一把屎一把尿的,现在靠一下你的熊都不行?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这只熊?”她的话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口。我张了张嘴,想说“这是朋友送的,我很珍惜”,想说“它不是普通的玩具”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在她眼里,这些都不重要。这一刻,奶奶只觉得我不懂事、不孝顺。那一刻,我感到特别无力。我的喜欢、我的珍视,在她的付出面前,好像不值一提。
而这时候,我家的猫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它的软垫上,旁边摆着它专属的毛线球和小鱼玩具。从来没有人会擅自拿走它的东西,更不会说:“我天天喂你,玩一下你的玩具怎么了?”哪怕哥哥不小心踢乱了它的窝,妈妈都会赶紧整理好。
它不需要跟人辩解,也不会被道德绑架。它的东西,就是它的——这个家仿佛自然而然接受了这件事。
想成为一只猫的第二个理由是我和妈妈的冲突。我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妈妈总是说,她比我更清楚我需要什么——尤其是吃的东西。每次吃饭,都像一场无声的谈判。她夹一筷子苦瓜放到我碗里,语气温柔却不容商量:“吃了聪明,清热降火。”我盯着那几片墨绿色的不明固体,胃里一阵抗拒;她又舀了一大勺猪肝汤,“这个补血,你看你脸色白的,是气血不足。”我又盯着那勺暗黑色的不明液体,那腥气扑鼻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躲。我不吃,她就站着不动,眼神里的期待慢慢变成失望,最后常常叹一口气:“我这么辛苦做饭,你一点都不体谅。”仿佛不吃下去,就成了不懂事的孩子。
长辈们,你们知道吗?我这一届孩子真的辛苦。我不能说“我不喜欢”,那叫挑食;我不能说“我吃饱了”,那叫骗人。我的胃口、我的喜好,好像从来不属于我自己。而奶酪呢?它只需要低头吃猫粮,享受猫条,没有人会对它说“这个有营养”“那个会长个”。它吃得简单,却吃得自由。善待猫咪,尊重猫咪,这首先当然是因为奶酪也是一条生命,而且是可爱的生命,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知道人和动物属于不同的种族,边界,是一切健康关系的第一注意事项。没有边界感的人类,奶酪应该早就远离了。
除了边界感之外,想成为一只猫的第三个理由是它的生活,简直让人羡慕到骨子里。当我在书桌前奋笔疾书,为学业拼搏时,奶酪却能找一处清凉地,惬意地躺着,把肚子露在外面,悠然自得地睡大觉。每天,不用在知识的海洋中苦苦挣扎,能随心所欲地在家中摆弄主人为我购置的玩具,就像拥有了整个宝藏世界。奶酪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都可以自由自在地蹿来蹿去,仿佛都是它的游乐场。因此,我时常幻想着成为一只像奶酪一样幸运的猫咪,过上那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惬意生活。
不仅如此,成为一只猫后,我还能在小区里结识许多小伙伴,和它们一起在草丛中穿梭嬉戏,探索那些以前作为人类无法到达的神秘角落,在那里与同伴们毫无牵挂地乱跑乱跳,尽情释放内心的快乐。
让树成树,让花成花,让我成猫。我向往的幸福生活!
(作者 湖南省邵阳市双清区龙须塘小学五年级 2007班 邹芷溪
指导老师:孙寒波)
(编辑:李凌)